裴渊亲自动手,她小命休矣。
她满脸绝望地走向刑房。
裘刚已经被杖毙,赵德文奄奄一息。
她缓缓蹲下来,冷眼看着血肉模糊的赵德文,幽幽地问:“身为御史却对蒙冤之人无动于衷,甚至助纣为虐,赵大人的良心痛过吗?”
赵德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浑浑噩噩间听到这话,眼神不由飘忽了下。
痛过吗?
也曾痛过吧,他还记得自己欢欢喜喜做御史时的心情,他也曾发誓做一个好御史。
可他的上峰下达的第一个任务是让他赶走在督察院门口鸣冤的母女。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有一双比星星都亮的眼睛,盛满了哀求与渴盼。
可他狠心甩开了那个女孩,并让人将母女俩打伤赶走。
翌日他就被升了官职,令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逐渐忘记了自己做御史的本心,只一心想着往上攀爬。
直到这一刻前程没了,家族没了,他才生出后悔的心。
那个女孩的眼睛似乎又在眼前飘过,逐渐与沈初重合。
赵德文倏然瞪圆了眼睛,“你你!”
沈初勾唇,“大人去地府向那些冤魂忏悔吧!”
赵德文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嘶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沈初面无表情地起身,抬头眨了眨眼。
身后响起禁卫军迟疑的声音,“小沈大人,该您了。”
被摁在冰凉的刑凳上的时候,她的心哇凉。
裴渊进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沈初,“小沈大人,等待挨打的滋味如何?”
沈初仰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趴了回去。
“六殿下要动手就快点,待会儿血溅你脸上,概不负责。”
裴渊笑了,从禁卫军手里接过刑杖,掂量一下,“这把刑杖不行,听说你们还有更重一号的,换一下。”
沈初
禁卫军满脸同情地看了一眼沈初的小身板,不敢反驳,连忙换了粗一号的刑杖。
沈初咬牙闭眼等着预期的疼痛到来。
第一杖打下来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疼得都要灵魂出窍了。
太疼了。
高估自己了,二十她真扛不住啊。
狗裴渊还想打她五十!
“你们先把那两具尸体拖出去,这么多人盯着看,好似本皇子多凶狠似的,本皇子打完了再过来。”
裴渊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围没了人,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裴渊高声的数数声。
“二!”
她咬牙,全身都绷紧了。
然而疼痛却没有降临,粗重的刑杖从耳边挥过,重重打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竟然和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有几分类似。
她困难地转头去看裴渊。
裴渊挑眉:“愣着干什么,惨叫啊,快死的那种,不会?”
沈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艰难地嚎叫了两嗓子。
裴渊提起刑杖,轻轻在刚才受伤的地方拍了下。
沈初没有防备,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
裴渊满意了,又重新将刑杖拍在地上,“对嘛,这才是惨叫,刚才你的叫声太假了。”
沈初竟不知原来裴渊最擅长的是演戏。
瞧这卖力的喊声,竟比街边卖豆腐的都响亮!
“十十一十五十八二十!”
裴渊收起刑杖,招手叫人。
禁卫军过来,看到沈初后背的衣裳都被血染透了,不由吓了一跳。
小沈大人被打得真惨呢。
六皇子下死手啊。
裴渊丢开刑杖,“下次再敢陷害本皇子,把你脑袋拧下来。”
沈初
明明后背很疼,但她却莫名想笑,怎么办?
她扶着凳子起身,扯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气,冷汗都下来了。
旁边的禁卫军忍不住问:“小沈大人,要不我送你出宫?”
沈初摆摆手,“多谢好意,沈初是受罚之人,不敢劳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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