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泽弗罗斯的脚步顿住。他想了一想,用念力屏障把小人鱼给包裹住,带着他徐徐升起到了空中。
在不远处有一个小渔村。泽弗罗斯决定先去借个宿。
他乘风而行,轻盈地在村口落了地。现在时候已经不早,向前望去,不少房屋已经一片黑暗,也有些窗户依然向外透出明亮温暖的光。泽弗罗斯选中其中一户人家,敲响了他们的院门。
锈蚀的院门向后拉动发出吱呀的声响,来自中年男人的、一张有着浓密胡须的脸出现在了门后,看到他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他的衣服是干的。发型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然是潇洒的隽美的,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透出一种让人只敢仰望的高贵与优雅。
形象与社交媒体上的照片完全重叠,使得男人一眼便认出了他:“你是泽……”
“泽弗罗斯艾沃尔德蒙特。”
门完全拉开了。年轻的贵族递出了几张钞票,简单说明了诉求:他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直到接应的人来到。
男人忙不迭地把他给让进来,却也没有收钱,他脸上洋溢着一种兴奋与自豪相交织的表情。
这倒也很容易理解,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的普通人,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和老牌贵族的继承人、热点事件的当事者打交道!
甚至还有可能参与进事件里面,虽然被抱在怀里的小人鱼是人类形态,但那冰蓝的长发,华丽的耳鳍,明艳到堪称妖孽的容颜无不透露出它是谁。
“来来来,进屋进屋进屋!”
男人用不太熟练的通用语一叠声地说,连串的问题已经在肥厚的肚腩里面孕育,这些都将在明天转化为酒桌上惹人艳羡的谈资。
泽弗罗斯跟着他向屋子里面走。
“你们吃饭了吗?要是没吃,我让家里那口给你弄点!——胡椒!”男人吼道,“别搁那儿挺尸!起来,弄饭!把那几条岩鱼给拾掇了!”
然后回转身谄媚地打开了屋门,转换正常的声调和他说:“唉,我家这鱼真是懒蛋得很……”
——鱼。
泽弗罗斯捕捉到关键词,向屋子里面看去。
对生活在海边的人类来说,如何防止所有人鱼借地理优势逃亡,是一个必须要认真对待的议题。
财力雄厚的商会选择使用门禁系统与强力安保,生活节俭的渔民则有着廉价但有效的手段。在看到人鱼之前,泽弗罗斯先听到金属撞击与拖动的声响。一根两指粗的锁链从墙壁延伸向房间一角肮脏的水池,一条人鱼提着几条鱼从池子里爬出来,怯怯地抬起头。
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上固定着一个黑沉沉的颈圈。
殷勤招呼客人的男人注意到他的客人脸色一瞬间变了。
男人的动作顿住,神情先是不可思议,不过旋即便即了然,跟着,又汇入了讥讽,无奈,悲苦等等诸多情感。
但这里面没有负罪。泽弗罗斯的视线缓缓移转回来,男人开口了,语气是这么理所当然:
“嗨,看不下去吗,老爷?我们这等底层人不像你们一样,钱花不完,要啥有啥,模样长得还好看,啥都不用干,全世界的人鱼就哭着喊着想要嫁给你们。这要不拴着,这鱼就跑了!——我这也是没法儿啊!”
人鱼幻化出了双腿,拖着长长的锁链无言地走向了厨房,围在腰间的一条深色半裙滴滴沥沥,共他赤露的双脚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水迹。
男人因羞惭而愤怒,厌恶地用拖鞋去驱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管管你身上的水,回回把家里给弄成啥样!”
“是啊,”泽弗罗斯说,“这可真是让人生气。”
“人鱼这种东西!你不打它不骂它不行。”
男人的眉毛飞舞起来,很是想要分享一些管教人鱼的经验,不过看了看被他小心抱在怀里的小人鱼,又感觉有点尴尬:“……你们家里有下人,自是不用在乎这个,哎……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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