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向天眉头紧锁,看向零星几艘还在未后撤的战船,下令道:“往前行五十尺。”
“将军,再?往前行五十尺,岂不是投送敌人怀抱了?”士兵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咱们此?行是护送太子!若是太子不能活着,咱们留下来?也得掉脑袋!”
士兵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谭向天继续道:“往前划船,准备好火炮!敌人的火炮瞄准的是咱们后撤的队伍,往前冲,他们来?不及调整火炮的射角,这是咱们的机会!”
“是。”士兵们连声应答,按他的命令行动?。
谭向天一边注视着驶近的敌船,一边算着己方船只火炮的射角。终于等?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他大喝道:“开炮!”
炮声又是零星的响起。但对面的敌船显然觉察到了异样,行驶的速度慢了下来?。
“停在这里,继续开火。”谭向天下令道。
士兵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透过坚毅的面容,他能看到将军视死如归的决心?,可他并没有做好赴死的准备。
“咱们是为了太子殿下而死,为了大齐真?正的天子而死,虽死犹荣。”谭向天道。
为了大齐真?正的天子而死?士兵不懂这些,他只知道京城里有个天子,而现在这个年纪轻轻自称太子的小伙子,也要去抢天子的位置。
他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抢那个位置,他只知道,为了帮太子坐上那个位置,有无数的士兵会死。自己不是第?一个死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死的。太子会记得我们吗?
即便?有万般不甘心?,他也无法后撤了。随着一声炮响,小船被炸地四散开来?,他的身体?被弹片刺穿,他也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三支船队里,有两只顺利抵达了对岸,只有带着太子的那一只被迫后撤回来?。
幸运的是,太子毫发无损。而九江卫的指挥使谭向天,则随着十艘战船一起沉没在江底。
梁曲仔细听着斥候的汇报,眉头紧锁。他沉思片刻,说道:“快传令给桃山卫指挥使孟茂和均州卫指挥使柯洪,他们虽然渡过了江,但万万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命令再?行事。”
“是。”斥候点头出去了,另一名斥候则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报!黄州卫传来?消息,一支大军从赣西攻了过来。”
“赣西?也出动?了!?”梁曲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江夏就在黄州卫后头,若是黄州守不住,赣西大军就会直逼江夏,属于打到自家老巢了。
“速速传令,死守黄州,江夏卫、江夏左护卫、江夏右护卫、江夏中?护卫全部支援黄州,不得令赣西?军再进一步!”梁曲道。
那斥候刚刚出去,另一个又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报!”
“还有何事?”梁曲问道。
“太子殿下回来?了,要见将军您。”斥候道。
梁曲深吸一口气,心?知这位“大人”定?要为遇袭事问自己不是,但也无力回绝,只好道:“请他进?来?。”
白朝驹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衫,衣袂翩翩地从门口进?来?,朗声道:
“梁将军,咱们不应当抓紧时机,从益津渡、兴阳渡这两个安全的渡口渡江吗?”
这岂不是胡闹?现在战事四面开花,也并不知道敌人是如何设下的埋伏,太子怎么可以轻举妄动??
梁曲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内心?的焦躁,好言好语劝道:“殿下不要焦急,战场之事还请相信老夫的判断。”
白朝驹歉意地笑了下:“战场的事我自然相信梁将军。但我所说的,是捉拿内鬼的事。敌人设伏如此?精准,一定?是有人暗中?走漏了我的消息,梁将军也是这样想的吧!”
捉拿内鬼?梁曲虎躯一震。面前的年轻人所言不虚,如今首要之事,的确是捉拿走漏太子风声之人。
如此?一来?,就连身边的斥候也不能随意相信。多亏有他提醒,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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