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不知道说什么,面对这样一个陌生人。
而顾十远也只是静静坐着,面不改色地迎上对方的视线。
过了几秒钟,中年男人才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用他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太年轻了。”
这句话让林深眉头一皱。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你们吗?”男人的指甲在桌面上来回滑动,发出微弱的摩擦声,“按照你们的年纪不应该的,是他还没做好打算见我,所以找你们来看看情况吗?”
顾十远闻言,终于动了,“怎么会呢?既然是早就答应好的事情,就不会食言,搞那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没有意义不是吗?”
因为这句话,男人转眸看了顾十远一眼,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猛然看向林深。
接着他摇摇头,“不对,这不对,他太年轻了,而且这个长相我不觉得我见过。”
林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田松杰也是满脸疑惑地左看右看。
“什么这的那的,他们不能直说吗?不能直接进入正题吗?”田松杰说着,从鼻子里用力呼出一股气。
“但是给你看的东西,确确实实是他写的,”顾十远伸手一指林深,“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让他现在写几个字给你看看,你怎么说也是当过老师的,书写习惯之类的东西多多少少能看出来一点吧?”
老师?
这个词钻入林深耳中,让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谁知男人听到这句话,突然咧开嘴笑了,转头望向窗外,语气低沉,“早就不是了,老早老早就不是了,我只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而已。”
“真正精神失常的疯子,会说出这句话吗?”顾十远笑着回道。
男人闻言一顿,缓慢地把头转回来,“谁知道呢,或许就算是疯子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所以勉强还能对自已做出一些正确的分析和判断吧。”
“你只是没有能找到合适的倾诉对象而已。”顾十远的食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
男人闻言一挑眉毛,眼珠一转,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接着他转过身,看向坐在门口的护工,问道:“能给我们纸和笔吗?”
护工站起身,打开门悄声对外面说了几句,等待了片刻之后才转头回答,“稍等一下,现在就去拿。”
大约等了两三分钟,会客室的门重新被打开,递进来的是一支铅笔和一张空白的a4纸。
男人从护工手里把东西接过来,然后推到林深面前,开口道:“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林深捏着铅笔,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只有顾十远忍不住笑了,“你要试就试吧,还你说什么就要他写什么,以为我们提前演练准备过吗?”
男人眉头一蹙,似乎不太喜欢顾十远这句话的语气。
然而顾十远把胳膊往桌上一搭,凑近了一些眯起眼睛,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别做出那种表情,对我没什么用,我只要你清楚他的时间比你的珍贵得多,紧促得多,你不珍惜最后损失的是你自已。”
男人的两只手按在a4纸的边缘,微微有些用力。
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道:“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三个字就足够
林深原本以为对方会让自已写什么有特殊意义的话语,然而听了几句之后,有些发愣。
那就是简单的课文,学校以前上课时需要背诵的课文。
男人缓慢地念着,然后看着他在纸上一笔一划地把课本内容听写下来。
终于在写了快将近三行之后,男人突然将手掌往a4纸上一拍,另一只手夺过林深手中的铅笔。
这个举动让坐在门口的护工立刻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往前。
田松杰也跟着下意识往前了几步,伸出一只手拦在林深跟男人中间。
而顾十远则是立马站了起来,伸出手示意护工不要紧张。
男人打量着林深的脸,似乎试图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林深坐在折叠椅上,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他心里从听到“老师”两个字的时候就开始有了猜测,毕竟在他的经历当中,能够与这两个字搭上关系的事情实在不算多。
于是他也耐下性子,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看对方的态度。
只见男人将铅笔慢慢往桌上一放,接着一把捏起a4字拿到自已眼前,缓缓展开。
沉默在不大的会客室里缓慢流淌,谁都没有说话,原本有些紧张的护工也重新坐回到自已的位置上,只有那双眼睛还警惕地盯着男人的后背看,时不时瞥一眼桌子上的铅笔。
终于,男人把a4纸往桌上一丢,重重坐了下来。
本就不算牢固的折叠发出一声悲鸣,跟着摇晃了两下,而男人使劲抓了抓自已的头发,不断地快速眨眼。
“笔迹……好像没什么问题。”
他先是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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