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十问,就意味着概率足足翻了十倍!
刚才还一心要回家当纨绔子弟,脸上生无可恋的那位文人,此刻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凸出眼眶。
脸上的颓丧失落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光彩。
他猛地一跺脚,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全身的骨头都发出了兴奋的脆响。
天助我也!真天助我也!他喃喃自语,随即一个箭步冲到邹兰面前,动作之快,差点被自己的袍角绊倒。
他一把抓住邹兰的袖子,声音洪亮得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下落:
店家!包月!我要包月!就按你说的,七折!
邹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立刻堆满了更胜之前的笑容。
哎哟,好嘞好嘞!
她连忙应着,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袖子。
大堂里,其余几位文人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互相拱手道贺,仿佛那增加的九个名额里,必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亢奋。
梁园深处,僻静的院落被午后的阳光笼罩。
谢喬沿着小径走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宁和。
她看见荀爽正端坐于廊下的矮案前,身形清癯,须发已有些花白,正全神贯注地俯首于一卷竹簡之上,身侧堆叠着几摞书卷。
即便谢喬的脚步声细微,老者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缓缓抬起头。
谢喬停在案前数步之遥,敛容正身,双手交叠,恭敬地行了一个揖礼。
慈明先生,在梁国这段时日,住得可还习惯?
荀爽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院落四周,语气平淡无波:随遇而安耳。
谢喬又问:此地饮食粗陋,不知可还合乎先生胃口?
荀爽捻了捻花白的胡须,眼帘低垂:勉勉强强,尚可入口。
荀爽的视线在她脸上又停留了一瞬,似乎在评估她的来意。
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摊开的竹簡轻轻合拢,推到一旁摞着的书卷上,然后才抬眼看着她,目光清明,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缓:今日有什么问題,谢府君尽管问。
谢乔讪讪地说:实不相瞒,乔今日的困惑,有些多。
荀爽平静地说: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以,谢乔垂下眼睫,开始看长袖里的竹简小抄,随后照着小抄,问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題,也是今日官学外求学的士人的第一个问題。
一连问出十个问题后,她开始拿着筆记答案。
从每日一问变成每日十问,工作量直接翻了十倍。
饶是荀爽学富五车,精力过人,连续几问下来,也有些吃不消了。
这位大儒的敬业精神毋庸置疑,只是这工作强度她得想办法分担一下。
谢乔蓦然想起了一个人,远在西凉的蔡邕。
同样是经学大家,虽然专精领域略有不同,但应对这些问题想必绰绰有余。
她立刻有了主意:可以筛选一部分问题,通过莽苍城寨的永久空间通道直接傳送到榆安蔡邕那里,请他代为解答。
这样一来,荀爽的压力能减轻不少,效率也能提高。
于是,每日抽中的问题竹简,便被分作两部分。
一部分由荀爽亲自作答,另一部分则被谢乔悄然送往蔡邕手中。
两位当世顶尖的经学大师联手,回复的速度和质量都有了保障。
圣人每日答十问的消息傳开后,睢阳城的热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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