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的眼中,一抹阴鸷如寒冰般一闪而过。
萧凌川西征的前夜,姜姝宁依旧亲手烹制了几道菜肴,暗中在其中几道菜里掺入了安神药,盼着他能早些歇息。
然而,萧凌川却吃得心不在焉,神思游离,竟未将下了药的菜肴尽数用完。
夜色渐深,他兴致高昂地拥她入怀,眼中的情(欲)一览无遗。
姜姝宁无奈,只得咬紧牙关,迎合他的热情。
她心中暗自宽慰自己,只需熬过今夜,自由便近在咫尺。
这一夜,萧凌川格外温柔缱绻,情到浓时,气息低哑地在她耳畔轻问:“王妃何时才能放下前世恩怨,与本王长相厮守?”
姜姝宁香汗淋漓,身子疲惫得几乎支撑不住,心中更是酸楚难言,哪有心思回应他的深情,只低声催促道:“王爷……好了吗?……我实在难受……”
萧凌川闻言一怔,只得无奈放缓动作,小心翼翼地顾着她的感受,尽量让她好受些。
“近来怎么总说难受?”事后,他侧躺在她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挫败与不解,低声呢喃道,“难道是本王哪里做得不好?”
半晌,姜姝宁未发一言。
他侧头看去,却发现她已沉沉睡去,眉心微蹙,似乎连梦中也不得安宁。
萧凌川盯着她苍白的侧颜,心中莫名一紧,隐隐觉得有何处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良久,才幽幽开口:“明日……但愿你莫要做出让本王失望的事。”
强烈的不真实感
天光未亮,晨雾微凉。
萧凌川一身戎装,冰冷的甲胄反射着窗外熹微的光。
他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姜姝宁熟睡的侧颜,忍不住俯下身,用粗粝的指腹拂过她的脸颊。
“等本王回来。”他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她的梦。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门外传来他低沉的吩咐:“王妃累了,不必叫醒她。”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清晨的寂静里。
床上的人倏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没有半分睡意,清明得像一汪寒潭。
姜姝宁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他真的走了,才猛地坐起身。
没有片刻迟疑,她迅速从床底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小包袱,利落地换上一套粗布婢女衣衫,接着把长发随意挽成一个髻,毫不留恋地翻身越窗而出。
柳叶已在约定的回廊拐角处焦急地等着,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去。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言不发,朝着崔芝兰的藏锦阁快步走去。
“站住!”
一声娇喝如平地惊雷,炸得姜姝宁心头一跳。
她猛地停住脚步,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不远处,赵若晚正领着几个丫鬟袅袅而来。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明艳动人,一支金步摇在鬓边流光溢彩,衬得那张俏脸容光焕发,显然是精心打扮过。
姜姝宁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倒霉。
这女人怎么起得这么早?
王府这么大,怎么偏偏就撞上了她!
“见过赵侧妃!”柳叶反应极快,立刻屈膝行礼,身子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姜姝宁面前。
姜姝宁也连忙跟着福身,大气都不敢出。
赵若晚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越过柳叶,死死地钉在姜姝宁身上。
“抬起头来。”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这是谁?瞧着身形,怎么这么眼熟?”
姜姝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回赵侧妃,”柳叶的声音沉稳依旧,听不出一丝慌乱,“这是崔侧妃娘家的婢女,今日一早过来,是奉了崔家夫人的命,来接崔侧妃回门省亲的。”
“回门?”赵若晚挑了挑眉,发出一声嗤笑,“崔侧妃可真是好兴致。王爷今日出征这么大的事儿,她躲在屋里不露面,反倒巴巴地等着回娘家。怎么,这是彻底不打算要王爷的宠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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