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长风,你还有印象吗?我那好父皇往时从不信天命寿数,可自从数年之前病过一场,突然就痴迷起了丹药长生。”
“铅和汞都是好东西,但到底效用微慢,故而还是不够好。”
“喻长风,你觉得湘城有什么好东西?”
湘城有什么?
有奇毒。
有奇蛊。
喻长风眉心猝尔一动,霎时间凝起眼眸。
祈冉冉抿了下唇,主动从他怀抱里退出来,她站在天光明朗处冲他歪头莞尔,声音还是轻轻的,尾调细软绵长,甜得不含一丝攻击力,
“哝,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也清楚我的脾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那套大可直接省了,反正你说破了天我也不会听。不管是皇家还是天师府都休想拦我,我会一直去做我要做、该做的事,无人可阻,不死不休。”
“地上那封和离书捡起来晾晾应该还能用。”
“或者,我真将它吃掉也不是不行。”
“喻长风,接下来,你选。”
……
她那张乖巧到不行的脸上几乎已经明晃晃写好了‘大逆不道’四个字,同样的言辞拿到京兆府与喻氏宗老面前讲上一圈,都不必等宗正寺酌定裁决,镣铐一锁就能直接将她扔进诏狱里去。
但她还是当着他的面坦坦荡荡地说了,也不知是确信此处无法留下切实证据,亦或笃定他不会反过头来告她一状。
且说完之后,她还顶着一脸为他着想的深明大义,通情达理地将选择权交到他手上。
好似二人到头来会琴瑟和鸣还是分道扬镳,两种结果的最终择定都由他来拍板定案。
千言万语一句话——感情里的坏人爱谁当谁当,反正她不当。
但这份情爱中的当事人毕竟只有他们两个,是以她推却不前,便只能由他迎头而上。
喻长风无比清晰地自这场‘交锋’里读出这一点,心里又气又甜,及至最后,竟是生生笑了。
“祈冉冉。”
他阖了阖眼,大步骤然上前,夹起她就往屋里走,
“你选择权给得太晚了。”
最适宜和离的时候不和离。
最适宜狠心的时候不狠心。
在别无选择时体恤懂事地让他做出选择。
他哪有什么其他选项?
这世间压根儿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与她相提并论。
“名正言顺的夫妻,你说的。”
“我不干涉你所想所作,但再让我撞见褚承言不守分寸,别怪我不顾大局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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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让我们恭喜这对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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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
‘哐当’一声。
卧房门板受力大敞, 祈冉冉倒着被喻长风抗进房中,才头晕脑胀地捶了他两下,转眼就被天师大人囫囵扔进了软榻里。
下一刻, 喻长风欺身而上, 一手箍到她腰间,一手拢住她脖颈,指腹搭上领口系带, 是个几欲径直解开的架势。
祁冉冉的脸上顿时清清楚楚显示出‘要这么快吗’五个大字, 心里有点羞乱,口中倒是十分含蓄地喊了一声,
“喻长风!我好饿,我真饿了!”
喻长风眸中颜色如原上之火, 起初望着浅淡, 细看却颇有燎原之势, “不是说后颈疼?”
他声音轻轻的, “我瞧瞧伤着没。”
……所以开门的动静搞这么急就只是为了瞧她的伤?
祁冉冉眸光复杂地瞥了天师大人一眼,须臾, 闷闷‘哦’了一声,复又软趴趴倚回了他臂弯里。
喻长风将她软蓬的发丝慢慢拨开,露出一小节细腻的脖颈,他覆指上去,仔仔细细地沿着她颈项摩挲一圈, 确认骨头没什么问题之后,又转而去处理那些微小的擦伤。
适才在褚宅将褚承言捅倒时撞翻了茶盘, 瓷壶瓷盏破裂一地,碎瓷飞溅,难免在公主殿下身上增添许多细小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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