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打算?
许夙阳眸色骤暗:“那你告诉我,究竟爱不爱我?终身大事,难道不该你我共同争取?你为何不在父母面前为我说句话?为何不曾显露出半分要嫁我的急切?沈识因,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有没有他?
沈识因闻言眼底翻涌出不可置信和复杂。到这般境地,他竟还在问这样的话?
许夙阳见她久不回应,眼底渐染赤色。往昔争执时多是他退让,那时尚未表明心迹,他以兄长身份处处容让。可自互通心意后,他便再不愿这般委屈。
既为眷侣,便该两心相照。他可以倾尽所有去爱,却也盼着同等的情意。
但是这怨怼岂是一朝之积?他的猜疑,她的回避,谈不拢的婚事,推迟的婚期,桩桩件件皆成心结。
若当真情比金坚,她又岂会在母亲提及拒婚时轻易应下?若许家诚心诚意,又怎会轻慢这门亲事?更不必说那些本就不该追问的往事,如今倒成了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天堑。
秋夜风起,廊外枯叶簌簌。檐下风灯摇曳,将两道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二人僵持许久,心头俱是烦闷。
分明是两情相悦的良缘,偏生闹得这般难堪。
沉默良久,许夙阳终是败下阵来。望着眼前人微微泛红的眼尾,他向前挪了半步,却终究没敢触碰她。低叹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妥协:“识因,是我不好,不该追问那些旧事,你别恼了。”
沈识因依旧挺直脊背站着,眼神却已不似方才那般冷硬。
这道歉来得轻易,许夙阳等了又等,却始终没等到一句原谅。
他正欲再开口,忽见贴身小厮匆匆跑来:“公子快些回府罢,老爷遣了管家来寻,说是有要事相商。”
许夙阳听得催促,见沈识因神色稍缓,便俯身凑近些,温声道:“别生气了,都是我的不是。你且等我,待处理完府中事务,我再来寻你。”
沈识因原本在他低头认错时气已消了大半,此刻见他这般温言软语,心头郁气渐渐消散。她略略平复心绪,轻声道:“好,但天色已晚,今夜就不必再来了。明日若得空,我们好好谈谈。”
她终究不愿将事情闹得太僵。既已应下婚约,总要解开这些心结。
许夙阳见她态度软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颔首道:“好,那我明日再来。”
得了她应下,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许夙阳匆匆赶回太保府,方踏入父亲书房门槛,母亲便将门扇严严实实阖上。
父亲负手立于案前,眉间沟壑深锁,见他进来不由分说地几步上前,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静室格外刺耳。许夙阳踉跄着退后一步,左颊顿时火烧般灼痛。
他错愕地望向盛怒的父亲,还未及开口,一纸信笺已重重拍在他的胸前。
“逆子,你这是要活活气死为父。”父亲手指发颤,指着那封信笺怒喝,“你且自己看看,在外头做下什么荒唐事。”
许夙阳慌忙展开信纸,待看清内容后浑身血液都似凝固。上头朱墨淋漓写着他与一个陌生女子的名讳,末尾赫然印着他的私章与指印。
许夙阳指尖发颤地捏着那纸婚书,匆匆扫过上头“永结同心”的字样,猛地抬头:“父亲,这究竟是何物?何人送来的?这女子又是谁?”
许父气得浑身发抖,竟说不出话来。许母红着眼眶上前:“阳儿,你老实告诉娘,可是在外头招惹了别的姑娘?或是遭人设局?今儿个有位姑娘持着这婚书找上门来,说你数月前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还立誓要娶她过门。可左等右等不见你来迎娶,于是就找上门来了。她还说,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肉。”
“荒唐。”许夙阳猛地将婚书拍在案上,“儿子从未与什么女子有染,更遑论留下子嗣,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许母忧心道:“可那姑娘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当日同席的几位公子都作了证。说你在醉仙楼吃酒时与她独处一室,后来店家还听见里头传来哭声。末了你还特意要了笔墨写下这婚书,当时在场众人都瞧见了。”
许夙阳眉心紧蹙,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儿子全然不记得此事。”
许母道:“你且仔细想想,五个月前在醉仙楼,可曾见过一位卖花的姑娘?名叫林苑?”
卖花的姑娘?
经母亲这一提,许夙阳忽然想起一事,道:“三月初春,正值殿试前,我与几位赴考的举子在酒楼小聚。席间似有个挽着花篮的姑娘过来卖花。儿子不过随手买了支花……”
那日他原没打算买花,偏那枝海棠开得正好,幽香沁人。他拈在手中把玩片刻,后来便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席间推杯换盏,再醒来已是次日清晨,躺在自家榻上头疼欲裂。
“后来呢?”许父厉声追问,“那卖花女怎会变成你婚书上的新妇?酒楼掌柜作证,说你醉后拉着那姑娘进了雅间,出来时那姑娘眼睛都哭肿了。”
许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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