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离去了:“最先离开的那人呢?”
吴景眉头微皱,语气里有些奇怪:“这个人似是个街头闲汉,也不知与灭门案有何关联,我二师弟跟着他,见他进了太平坊,去了几家府邸外,但每次只是与看门的仆人说几句话,就离开了,最后去了城东的一家赌坊,二师弟仍然在外盯着他!”
狄进马上问道:“太平坊中,具体哪几家府邸?”
吴景有些无奈:“我们没认全,只认得两户,一户是枢密使张家,一户是外戚郭家,不过另外几家也非富即贵,都是占地极广的豪宅……”
狄进神色变得郑重起来:“改变计划!那个无忧洞的贼子暂时不守了,你们立刻去,牢牢地盯住这个闲汉,所有跟此人接触的都要记下,同时也要保护好他的安全,万万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明白么?”
吴景心头一凛,抱了抱拳:“明白!我马上就去!”
“张耆……郭承庆……郭承庆……”
待得吴景离开,狄进踱步到窗边,目光稍稍有些感慨,但依旧坚定:“希望这位富贵公子不要草菅人命,不然的话,郭承寿的情面也不好使,此案必须一查到底,为被害者讨回公道!”
……
“唔!娘子好香!好滑!”
张宗顺呓语着翻了个身,然后感到被轻轻推了推,耳边传来呼唤声:“公子!公子!”
“一边去!”
这个美貌婢女怯生生的声音,前几个月他很爱听,本来还想纳为妾室的,但近来那位墨文坊的新行首占了心,便也顾不上了。
虽然还未正式一见,但前任行首周大家的姿容已是绝顶,这位的名声竟隐隐还要超出一筹,那倾国倾城的相貌已经可以想象,家中的胭脂俗粉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好好琢磨琢磨,如何一亲芳泽吧?
那婢女显然不敢大声,却又不得不叫醒他:“公子!公子!老大人唤你呢!再不起他要动怒了!”
“唔!”
张宗顺猛地直起身,勃然大怒,险些就一巴掌抽了过去:“老大人唤我?该死的,你怎的不早早叫醒我!”
婢女吓得退后,拜倒在地上,不敢应声。
张宗顺也顾不上骂她,匆匆穿好衣服,抚平褶皱,整理好发冠,尽量做到一丝不苟的模样,然后迈着端正的步子,朝着大堂而去。
大人一般是子女称呼父亲,但也有用来称呼尊称德高望重的长辈之意,张府上下,就一贯称张耆为老大人,表达着自己发自内心的恭敬之意。
而到了堂中,就见家教极严的祖父张耆,端坐在座上,张宗顺赶忙拜下:“孙儿拜见老大人!”
张耆看着他,直接问道:“是你鼓动国子监的学子,举荐那狄仕林查三年前大案的?”
“原来问的是这件事!”
张宗顺闻言松了口气,不是因为自己解试没考上,那就好,不由地露出得意之色:“不错!这狄仕林原本在家一心备考省试,正是孙儿我鼓动同窗,散布传言,将他逼出,此人别看现在风光,做的越多,错的也越多,这都是老大人教诲的,孙儿铭记……嗷!”
话还未完,张耆站起身来,一脚将这个孙子踹翻在地,指着脸怒骂道:“你逼出来的狄仕林,现在查到自家府上了,你还洋洋得意?老夫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孙子?来人,将这个受人挑唆的蠢物拖到后院,家法处置,狠狠地打,打到我在这里也听得到他惨叫为止!”
所有人都被骗了?
狄进和吕安道在宅老的引路下,穿过长长的前院,抵达张府正堂时,隐约听到惨叫声从后院传来。
吕安道神情微微一紧,这莫不是下马威,堂堂枢密使居然用这样直接的手段么?
狄进则恍若未闻,步履沉稳地走向正堂,如果真是下马威,那这所谓的枢密使倒是好对付了!
“开封府推官吕安道,拜见张枢密!”
“学生狄进,拜见张枢密!”
两人入了正堂,一个以官场下官对上官的礼节,一个执士子之礼,作揖一拜,然后直起腰来,看向此行的正主张耆。
枢密使执掌朝中军政,是一位能和宰相分庭抗礼,甚至在某些时期权势更甚一筹的存在,但在狄进眼中,剥离了官职光环,端坐在正堂中的,也就是一个体型宽胖的富态老者而已,若论气度威严,比起老而弥坚的陈尧咨差了许多。
张耆扫了一眼吕安道,就不在意,威严的目光直直压向狄进:“狄解元之名,老夫近来亦是多有耳闻,听说你写了一部话本,连官家都喜欢得紧?”
吕安道心头一紧,这上来的攻击性就十足啊,是要将堂堂国子监解元,打成写话本为官家取乐的幸臣?
狄进则微笑道:“官家喜爱苏无名的传奇经历,正是受其一心清正,两字公平的为官之道所感,可见官家仁德爱民,出于天性,实乃本朝臣民之万幸!”
吕安道不担心了,张耆脸颊稍稍抽了抽,看個话本娱乐你也能扯到仁德爱民,读书人果然够无耻,唉,他家教极严,约束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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