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人间日新月异,地府沿用的还是古老的传统,府换成了市,但地府的区域还是跟着人间而不断变换和更改。
这也是每一次人间有大事发生,都会找专人焚香祈祷、燃文告天,正是有燃文告天,才有地府的辖区变动。
所以说,现今的地府辖区,同人间的辖区没有任何区别,包括城隍和土地也是如此。
“嗖!”
汽车呼啸着开过界碑,驶入信义市地界!
查良人稍微松了口气,没有停,继续踩着油门,轰鸣着,保持着两百的时速朝前。
至于超速什么的,查立人根本不在乎。
车又不是他的,管他屁事!
再说了,就算车是他的,跟命相比,就算普通人都会超速,何况是查良人,他更不需要为安全担心——即使这车失控出了车祸,他跟飞天僵尸也能在出事前一秒逃离。
……
而此时,刘连脚踏飞剑,虚空立在信义界碑的上空,眯眼望着一骑绝尘的那辆车,又回头望了望身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城隍啊城隍,你以为这么放水我不知道?我就会求你?”
敛去不屑的冷笑,刘连心神一动,脚下剑尖一摆,下一秒刘连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
飞剑的速度,跟汽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就算是二百码的车速也不行!
要不然,神话传说里也不会有飞剑瞬息千里的描述,虽然那是大’法力的高手才能做到的,但飞剑的速度也可见一斑。
片刻的功夫,刘连就超过汽车,刘连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直到超过汽车几里地才驻足停下。
那里站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半空中漂浮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穿着对于现代人来说有些奇怪,头戴三梁梁冠,身穿缘青罗衣,青领缘白纱中单,青缘赤罗裳,赤罗蔽膝,赤白二色绢大带,腰束革带,挂佩绶,白袜黑履,手持玉笏!
但看在刘连眼中,却分外的亲切!
因为这正是大明朝洪武年间制定的官服,刘连曾经就穿过!
大明洪武朝定制,以梁冠区分品级,三品缀五梁,四品缀四梁,五品缀三梁,而对面这人,头戴三梁梁冠,这品级自然是五品了。
五品,在大明朝地方上,正是一地知府正职,州府最高行政长官。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这人刘连竟然认识!
不仅如此,刘连在不久前还怀念过他!
练子宁!
刘连曾经亲批的洪武十一年西江行省解元!
在刘连看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看他。
“学生练子宁见过老师!”练子宁手持玉笏朝刘连虚空躬身,一脸恭敬之色,如果仔细观察,甚至能察觉到他那掩饰之下的激动。
在古代科举考试,考中之人在发榜之后都会拜谒主考官,称呼主考官为老师,自称门生,见面必恭恭敬敬。
因为对于这些考生来说,录取他们的主考官,对于他们有天大的知遇之恩。
练子宁自然也是如此,而且当初刘连对他提携颇多,无论是文学、政治还是官场,刘连都一一指点,让练子宁受益匪浅。
尽管练子宁当时实际年龄比刘连还大两岁,但达者为先,先有知遇之恩,后有教授之实,这恩师和门生的关系比一般中试者自然更名正言顺。
只是,刘连很奇怪,自己如今早已改头换面,这练子宁又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老师的疑惑我明白。”练子宁微微一笑,继续道:
“当初身死后,我本以为就这么烟消云散,哪知天道垂青,让我做了这信义城隍,慢慢知道了一些事情,更知道刘公乃奇门之主,也是判官殿监察大人,而刘公身死后,老师承袭身份,继任监察使大人。”
“只是后来,老师突然消失,这几百年都未能得见。”
“前段时日,我感应到龙潭县动荡,前往查探,得见老师,只是那时尚未认识,直至今日,万鬼出动,又恰逢老师在场取出监察使大印,我这才确认老师的身份!”
说完,练子宁再次躬身拜倒:“恩师在上,学生练子宁见过老师!”
情真意切,诚恳之极!
练大人太心急了吧?
看到练子宁这个样子,刘连感慨万分。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他乡遇故知就排在四喜之二,而刘连和练子宁,却不是简单的他乡,而是跨越时空的他乡,也不是简单的故知,而是老师和门生。
这就让人唏嘘了。
“好,好,赶紧起来。”刘连赶紧迎了过去,扶起练子宁。
“老师,能再次见到您,学生真的没有想到,真好!真好!”被扶起的练子宁也一脸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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