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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除了恼火之外,卿云心下也仍是不由生出了几分异样。
无论当时的他心中有多么不情不愿,李照……始终都是他的第一个男人,是他令他真正通了人事。
卿云抬手抓住衣襟,背过身靠在露台上,低头看向自己斜斜并拢的双腿。
≈ot;洗好了。≈ot;
卿云听到楼下李壮的声音,他的声音也同李照相差无几,只比李照稍沙哑一些。
≈ot;洗好了就烧水,≈ot;卿云回道,≈ot;我也该梳洗了。≈ot;
≈ot;不用晚膳吗?≈ot;
≈ot;在外头吃过了。≈ot;
楼下静默下去,卿云将下巴搁在膝上。
今日杨绍钧和往常一般十分殷勤,鞍前马后,临了仍是不忘一句,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
在这明水县,杨绍钧的这句话可谓掷地有声,光看他身后跟着的那群兄弟便知这话有多管用。
若他真打算在此地待上一生一世,兴许杨绍钧是个不错的选择。
卿云正出神地想着,便听到楼梯上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浴桶里头热水已经放好,卿云见李壮站着还不下去,便起身过去,一直走到李壮面前,他头发还是湿的,想必方才给那倔驴洗澡受了不小的罪,只身上衣服倒是换了。
≈ot;倒完了水,还站在这儿不走,≈ot;卿云冷淡道,≈ot;什么意思?≈ot;
李壮低垂着脸,≈ot;怕云老板您觉着水温不合适。≈ot;
卿云回身,指尖在水面轻轻掠过,≈ot;不错,很合适,你可以下去了。≈ot;
脚步慢慢离去,卿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回转过身,看向浴桶水面中映照出的自己,神色之中竟是有几分难言的迷茫。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禾总算见识到他那掌柜的脾气到底有多可怕了,对待二壮那简直就不像是对人哪,干活也便罢了,动辄便不讲道理地打骂。
≈ot;没瞧见我方才瞥了茶杯,不懂续水?我留你何用?你比阿禾那人头猪脑还没用!≈ot;
阿禾同情地看了一眼提水去续茶的二壮,等他回来后,便道:≈ot;看来你从前和掌柜的过节真的很深。≈ot;
被劈头盖脸一顿辱骂的二壮神色平静,≈ot;是啊。≈ot;
阿禾如今可是闲了,他一口咬了山楂糖,含糊道:≈ot;可他毕竟还是收留了你,你便忍忍吧。≈ot;
二壮笑了笑,≈ot;我并非在忍。≈ot;
阿禾瞪大眼睛,≈ot;你干嘛?你还想还手啊?我可告诉你,杨捕头罩着我们掌柜的呢。≈ot;
二壮面上笑容微淡,≈ot;是吗?≈ot;
卿云对李壮横挑鼻子竖挑眼,人在眼前就骂他个高挡光真烦人,人不在眼前又吼人死哪去了成日躲懒爱干不干滚。
不过幸好卿云也不是成日如此,只要杨绍钧来了,他便火气全消,温声软语地同人在柜台连说带笑。
杨绍钧那结巴的毛病终于算是好了大半,能在卿云面前自如说话了,只还是不敢直视卿云的眼睛,卿云那双眼睛轻轻扫过来,杨绍钧的嗓门就低下去成了蚊子叫。
明水县的小吏们算是都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爱慕这茶水摊的掌柜的了。
此地民风开放,家中聘男妻的也有,只大多也都是些实在娶不起老婆的,一般有些身价的也都是纳男妾,如杨绍钧这般被媒人踏破门槛,一门心思想娶个男妻回家的也实属少见。
正因如此,小吏们才更对这茶摊掌柜的恭维不已,一口一个云老板,都瞎甜得很,就差起哄叫嫂子了,杨绍钧知他这些小吏大多出身不高也未曾读过什么书,只会逞凶斗狠,同街边的地皮流氓只差一身官服的皮,便早早约束,不许他们胡说,可还是挡不住几个嘴欠的。
≈ot;云老板,你这儿的茶水味道可有些不一般哪,里头是不是掺了酒哪?要不然咱们捕头怎么回回都红着脸走?≈ot;
众人哄笑,被杨绍钧红着脸制止,卿云在柜台后也轻轻笑着,他同杨绍钧的事没有八成,也有三四成,有几分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意思,杨绍钧做事雷厉风行,在这事上却是裹足不前,身边的人瞧着着急,难免要推上一把。
杨绍钧同卿云单独在外头说话,那些小吏都已先行离去。
≈ot;云轻……≈ot;
杨绍钧面红耳赤,说话虽不磕巴,却还是有几分吞吞吐吐,≈ot;我……我……≈ot;杨绍钧≈ot;我≈ot;了半天,还是没≈ot;我≈ot;出个所以然来。
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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