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比,江霭倒是淡定得?很?,语气也平缓到?毫无波澜。
她把账簿递还给楚煊:“这些尚还不够定罪,如?果是敌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要让我们互相猜忌呢?”
她的?猜测不无道理,毕竟仙盟已经因为这一枚枚妖丹闹好几场了。
后者将东西收好,还是不耐烦的?样子:“我知道,看来得?‘问问’那只九尾狐了。”
“既然已经捉住了它,想办法?撬开它的?嘴就是。”
江霭像是勾了勾嘴角,弧度很?浅。
“如?果楚道友为难的?话?,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楚煊下意识地觉得?违和。
就好像见到?了一只优雅端庄的?大白鹤突然暴起伤妖。
总看江霭穿广袖宽衣,她常常会忘记这人是个剑修的?事?实。
但倘若说这种话?的?人是宁若缺,她就会觉得?很?合理了。
楚煊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她又仔细探查了一遍,记录好此处的?结界受损情况,而后怀里的?传音符亮了起来。
四下凭空响起一段温软的?声音:“喂?听得见吗?我是司明月。”
楚煊咧嘴笑:“听得见,你说。”
对方像是戳了戳传音符,苦恼地抱怨道:“灵气好像阻塞了,声音断断续续的?。”
“染染……治疗伤患,……都还好,你们呢?”
楚煊:“我等一下她。”
她没说等谁,但她们都心知肚明,默契到?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好……”
通讯结束,楚煊走出营帐,深吸一口气。
空气依旧潮湿,远处黑压压的?劫云隐约有散去的?迹象。
寻常修士渡劫不会这么?迅速,自然,也不会如?此声势浩大。
哪怕隔了这么?远,也能窥见几丝天道的?威光。
江霭不紧不慢地跟出来,轻声问:“那是你的?朋友吗?”
“嗯。”
江霭:“看这劫云的?规模,你不担心?”
“有点,但不多。”
楚煊回答完,摸出留影用的?法?器,慢悠悠地将现场的?情况记录下来。
再传给各大掌门人,完全没管接下来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等下一次仙盟大会,就拜托江道友替我作?证了。”
江霭颔首:“自然。”
轰隆的?雷声渐行渐远,五色灵光缓缓替代了厚重的?劫云。
楚煊抱着胸,漫不经心地开口:“多谢,江道友先回去吧,你的?同门应该需要你。”
她打发得?轻飘飘的?,就和让人留下来一样没有道理。
可?江霭没说什么?,只端正地行了一礼:“回见。”
说完便踩着剑飞远了,背影端正笔挺,并没有回头。
等人一走,楚煊摸着下巴深思。
她起初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江霭做的?局,有意试探。可?几番观察下来,又觉得?不太像。
幕后之人会堂而皇之地告知自己?的?真实目的?、甚至来她眼前?晃悠吗?未免也太过傲慢了。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在原地转来转去,无所?事?事?地摆弄法?器、研究阵纹。
又等了一会儿,才见远处有道黑影迅速地接近。
那人像阵风,几个眨眼间,就已轻盈地落到?楚煊面前?。
去时宁若缺什么?样,回来时就什么?样。只是发丝稍微有些凌乱,周身锐利无匹的?气势也未收敛。
楚煊无所?畏惧地与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对视,还上上下下地打量。
她尚还能判断出目前?宁若缺的?境界。
心斋境。
按常理来说,越到?后期境界越难提升。
但宁若缺本来就是死而复生之人,根本不循常理。照她这速度,重回巅峰恐怕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面前?人冷着脸,手压着剑柄,不发一言,肃杀如?凛风朔雪。
楚煊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抬手,掐了把宁若缺的?脸:“你——”
宁若缺皱眉,正要把楚煊的?手打开。
就听她调侃道:“嗯,瞧你这阴暗样,像是在战场杀了好几年的?人,已经快要入魔了。”
宁若缺:“……”
楚煊斜眼睨她:“还是收收吧,殷不染和明月看见了会担心。”
宁若缺下意识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好点,不那么?僵硬。
然而维持不住一息,就又不自觉地沉下脸,眉宇间尽是冷意。
她摸出一把剑,递给楚煊。
剑身通体?漆黑,有两道明显的?裂痕,甚至还残缺了一部分。
不知宁若缺用了什么?法?子让它们连接在一起,才不至于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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