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让殷不染不由自主的,想起从?前的旧事?。
她深呼吸,尽可能平静地叙述道:“当年你?送完柿饼后,也邀请我一起去春猎。”
那次殷不染特意穿了身?干净利落的束袖、鹿皮短靴,长发也用发带绑起来?了。
储物镯里带着薄毯、桂花米酒,还有一些?甜点心。
没想到宁若缺口中?轻松愉快的春猎活动,猎的竟然是头鹿妖。
鹿妖善奔,宁若缺带着她驭剑直追两千里。
最后殷不染站在?泥泞的沼泽地里,看着宁若缺跟鹿妖搏斗,一剑将鹿妖劈成两半,血糊糊的东西满天飞。
再然后天降暴雨,两人只好找了个潮湿阴暗的山洞避雨。
宁若缺还煮了一锅五颜六色的蘑菇汤打算沾馒头吃。
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虽然有毒,但能吃,很好吃。”
都是修真者,吃点毒蘑菇也没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殷不染喝完了一整碗蘑菇汤。
结果就?在?回去的路上,眼前突然出现了许多跳舞小人。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吞下解毒丸,并且给宁若缺也寄了一瓶。
“真是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春猎。”
心平气和地回忆完,殷不染单手支着头,如此评价道。
宁若缺:“……”
她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做得实在?不妥。
沼泽地那么脏,怎么能让殷不染去?
她就?应该带殷不染去火山口猎重明鸟,鸟毛还能拿来?做大氅。
宁若缺低着头,却时不时地抬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殷不染的表情。好以此决定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听殷不染懒洋洋地问?:“不打猎了?”
她还想知道这大晚上的,宁若缺要带自己去哪打猎呢。
宁若缺迟疑几秒,终归还是摇了摇头:“不去了。”
她怕殷不染知道她们?今晚的猎物是一种会挖洞的火鼠后,气得吃不下枣糕。
宁若缺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送你?一些?花种吧,你?想要什么花?”
然而?这一次,殷不染并没有回答。
她的指节很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一声又?一声,清脆而?悦耳。
送柿饼、打猎、送花种,兜兜转转,这人还是在?补偿自己。
她心里腾起一簇火,烧在?自己的心尖上,又?痛又?委屈,不知道该往何处撒。
气得想咬宁若缺一口,却控制不住地回忆起那场春猎。
山洞外大雨倾盆,宁若缺将水囊灌满热水递给她取暖。
她一面将湿漉漉的发丝拂至耳后,一面红着脸道歉。
“抱歉、我刚才?杀鹿妖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吓着你?了罢?”
而?后收到解毒丸,这人回礼了一包花种,此后却再也没让她喝过蘑菇汤。
灯花噼啪一声爆开,殷不染骤然回神,对上宁若缺写满忐忑的一双眼。
殷不染用力拧宁若缺的脸,搓扁揉圆无?所不用其极。
恨恨道:“你?还不明白吗?柿饼也罢、打猎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突然停顿了一下,手里松了力道,转而?搂住她的脖颈。
殷不染垂眸:“最重要的是,和你?一起。”
做什么都好,只要有宁若缺在?就?行。
她实在?没忍住,把自己窝进宁若缺怀里的同时偏头,如同寻花探蕊一般轻嗅。最后用唇瓣蹭了蹭宁若缺的脸颊。
像风拂过春花,软的、润的,轻柔得不像话。
后者霎时呆住。
殷不染正?想要继续蹭蹭,就?察觉到了身?下人的异样。
宁若缺像中?了某种诅咒一般,浑身?上下僵成一块石头,动弹不得,甚至眼睛都不会眨了!
整个人处于一种魂游天外的痴呆状态,半点反应都没有。
殷不染轻啧一声,蹙着眉去捏宁若缺的脸:“在?想什么?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宁若缺不觉得痛,与之相比,更明显的是脸上的热度,以及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她轻轻推开殷不染,手忙脚乱地站到窗台边,随时都能逃跑的样子。
殷不染顿时垮下脸,冷眼盯着她。
又?在?发现对方剧烈起伏的胸口,和捂脸偏头的动作后,眼睛睁圆了一点。
宁若缺目光到处乱飞。
那一股令人气血上涌的情绪过后,她开始觉得,殷不染方才?的举动可爱极了。
现在?认真观察她的样子,也可爱极了,让她忍不住攥紧自己的剑。
她还是没有改变站位,就?隔着好几十尺,没头没尾、却是发自内心地问?——
“殷不染,当初我们?是怎么、怎么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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