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动了动干瘪的嘴唇:“二爷……”
&esp;&esp;她的脸色早已没有了当年在甄宝玉跟前的红润,面容憔悴,身形消瘦,头发也有些凌乱。
&esp;&esp;袭人生得只是中上姿色,当下打扮得不成样子,颜色较之前减了何止七八分。
&esp;&esp;宝玉几乎都不敢认,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认她。
&esp;&esp;甄宝玉还是有几分善心,对茗烟道:“给她二两银子过活。”
&esp;&esp;茗烟递过一块银子去,甄宝玉也不知道具体有几两。
&esp;&esp;好在袭人大约也觉得惭愧,并没有纠缠,人群一散,她也就随着人群走了。
&esp;&esp;宝玉看着袭人远去的背影,不由伤感:“真真是……唉!原先她在我跟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什么打扮,而今嫁了人,终归是珍珠变成鱼目了。”
&esp;&esp;难怪世人多会伤感残花败柳。而今见了残花败柳,甄宝玉伤感之心一时间竟然不能控制,眼眶泛红,滚下泪来。
&esp;&esp;茗烟唯恐宝玉又来,忙道:“原本也是她自己不会过好日子,咱们这些当奴才的,能遇到二爷这样慈善人,也是这一辈子的造化了。”
&esp;&esp;论理茗烟说的也没大错,若袭人是个规矩的,没引着二爷做那种事,将来免不得一个通房姨娘,或是太太给她找个好人家,也比如今日子舒服。
&esp;&esp;宝玉去到王家,问候过一回舅母,出来时尚且还早,茗烟便引着他去一个好玩处。
&esp;&esp;城南的无寂庵环境清幽,他倒不是寻小尼姑。这边有一对尤氏姐妹来此为亡父祈福,最是美貌,茗烟见宝玉念着美人,便领了他来见美人。
&esp;&esp;宝玉见这姊妹,果然生得尤物一般,又解风情,还有先前认识的冯家、张家公子也在,果然得趣。
&esp;&esp;今日黛玉她们过去陪伴迎春,却也只去坐了个把时辰。
&esp;&esp;回来的时候发现荣国府竟然在唱戏。
&esp;&esp;原来是惯常来的小戏班子出了新戏,排演出来,贾赦便马上给母亲史苗安排上。
&esp;&esp;因为黛玉过来,贾敏也跟着一起来,
&esp;&esp;是以黛玉探春她们前脚出去,后脚戏班子就被请进来了。
&esp;&esp;一场演罢,周氏殷勤问:“老太太,这出新戏如何?”
&esp;&esp;这戏讲的是武皇、太平公主、还有上官婉儿的故事。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同时为一个怀才不遇的落魄书生倾心,赏识提拔,最后这书生成了当朝宰辅,对两位佳人念念不忘,终身未娶,一心为民,协助皇帝李隆基开启了开元盛世。
&esp;&esp;怎么说呢……
&esp;&esp;这剧情……
&esp;&esp;史苗微微皱眉,如实评价:“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为着一个男人争来抢去,和外面那些话本子差不了多少,没什么新意。”
&esp;&esp;这时,正好两只麻雀,落在戏台子的栏杆上,不知为了抢什么东西,竟是打起来,互相啄了几下,又飞走了。
&esp;&esp;贾敏看着也没意思,一开始还有点模样,她还以为是讲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政斗的,哪知最后竟是这样,不过还真符合哥哥的审美水平。
&esp;&esp;贾敏轻轻笑道:“不这么写,大约也写不出王生之难得,还是那个套子罢了。”
&esp;&esp;史苗也不由冷笑:“其实依着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的年岁,大约也是一处长大的姊妹,皇家公主什么没见过,如果遇见一个清俊的男人,往前多少年的情分都没了,满脑子就想男女情爱婚姻之事吗,还争斗起来。”
&esp;&esp;贾敏又道:“写这样本子的人,多半是个什么书生,想着公主也倾心于他,为他争斗,他也就奇货可居了。”
&esp;&esp;显然大家对这出戏的评价都不高,黛玉她们半道回来,只听了个结尾,也能猜出来前面讲了大概什么事。
&esp;&esp;黛玉道:“大约因为史书上有云这二人曾是政敌,故而才写了这样的文段出来。”
&esp;&esp;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史苗想起来了什么:“史书,终归是人写的。”
&esp;&esp;篡改史书,也不是今时今刻才有的事。众人纷纷想到早前太上皇清洗文渊馆一事,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esp;&esp;难怪武皇要留下无字碑,倘若那碑上有什么,恐怕也有人要凿了重刻。古往今来,民间关于武皇、太平公主等人编撰并不在少数,多以情色为主。
&esp;&esp;史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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