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鸭崽长大之后,堆积的腌臜物得每天清理,偷懒一天都不行,能把整个后院熏得没法闻。
这味儿要是传到前院,更是糟糕。
忙完这些,青木儿回到前院,双胎已经把竹筒的水装好了,就等他一块儿去送水。
“我洗一下。”幸好有田柳相公的药草,不然他身上定会染上鸡屎味,这会儿他闻一闻衣领,除了汗味就是药草味,不算难闻。
一下午,来来回回也送了好几趟水,农忙时都没这样的待遇,也就是家里有人操持了,才能如此。
忙碌一天,天空颜色渐渐变橙,层峦叠嶂的远山由青变紫,散在天边的白云也染成了淡紫色。
街市上的人逐渐变少,家家户户都忙着回家做饭,铁匠铺晚上不开门,其他两个打铁师傅住在铺子里,掌柜的喊下工,他们也不着急,不慌不忙地收拾打铁的东西。
另一旁的赵炎利索地把打铁用的铁锤收拾好,同掌柜的说了一声,便下工了。
后边的王师傅见状,啧道:“家里有夫郎就是不一样哟!”
“怪不得总有小哥儿借着问价格来同赵师傅说话,赵师傅都不搭理,原道是家中竟有那般好颜色的夫郎。”张师傅说。
“找你老娘再给你相看一个噻!”王师傅调侃:“三妻四妾,美得很。”
张师傅摇摇头没说话了,他倒是想,可他没钱,养不起那么多,不过就算有钱,还娶那么多媳妇儿夫郎作甚,天天喝花酒,岂不美哉?
赵炎回去路上,遇着一位沿街吆喝的理发匠。
理发匠一手拿着木梳铜镜,一手端着木架,木架上有假发髻、簪子、发带,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剃须修面,簪花盘发喽!”
“客官,瞧您的头发发尾卷曲,想必日常难打理,可要修理一番呀?”
赵炎原不想理会,但那双腿,忽地停了。
他想起小夫郎盘的头发,干净整齐,十分好看,而他,头发蓬乱,十分邋遢。
想至此,他绷着一张黑脸,叫停了理发匠:“辛苦师傅,我想整个发。”
那理发匠来了生意,笑得满脸褶子,他使出浑身解数,给这位高壮冷硬的汉子盘了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头。
额角鬓角还特意留了几缕长发,只可惜赵炎头发天生卷翘,这几缕本该飘飘然的长发,到了他脑袋,只有凌乱。
那理发匠托着下巴看了几眼,从木架上挑了一个小瓶子,打开后,从里头扣了点儿白膏,摸在那两缕长发上,木梳梳几下,再翘的头发,都顺直了。
赵炎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十分陌生。
再感受一下,眼角拉得上扬,闭眼都感觉溜了缝,还有绷得极紧的头皮,十分难受。
可,看着确实干净整齐了。
“客官,可还满意?”理发匠笑问。
赵炎一点头,拿出钱袋:“多少钱。”
“两文钱。”
赵炎付过钱,余光瞟到木架上的瓶瓶罐罐,又问:“可有洗发的木槿膏?”
“有!有!”理发匠没想到还是个大生意,连忙说:“咱们家的木槿膏用一次,能留香三天呢!”
赵炎买了三瓶木槿膏,一共花了三十二文。
他顶着一头服帖的发髻回了村,从村口一路被人一路看到了村尾。
赵炎眼尾一扫,竟然比从前还要瘆人,村里人都不敢明着看,全都暗地里时不时瞟上几眼。
奇了怪了,赵家那小子,怎么突然眼斜了。
赵炎就这么一路走回了赵家小院。
赵玲儿正在桂花树下和赵湛儿玩竹筒炮,见了哥哥立马蹦起想跑过去,仔细一瞧,止了步。
哥哥怎么比之前看着还要凶?
“哥哥……你回来啦?”赵玲儿问得犹犹豫豫,赵湛儿连声都没出。
灶房里青木儿正在烧火,他听到外头的动静,知道是赵炎回来了,起身走出去。
刚跨过门槛,就见到他家相公,眼尾上吊,满目凶光,鬓角额角那几根长发,因走了一路,已不再直顺,一眼看去,实在诡异。
赵炎朝青木儿看了一眼,青木儿顿时想把跨出门槛的脚收回来。
还好他克制住了,他慢慢走出去,没好直盯着赵炎的眼睛看,他看向赵炎紧抿的嘴巴,低声说:“回来了?”
赵炎下意识想皱眉,但额角拉得紧,眉头聚不起来,他点了点头:“嗯。”
从后院出来的周竹见院子里四个人都傻愣愣地站着不动,刚想问话,便瞧见他儿子那副新模样,登时绷着嘴角,扑哧笑了一声。
“阿炎,你这发式,头可疼?”
周竹一笑,双胎也跟着笑,两娃娃粘着哥哥来回看,把黑脸的赵炎看得差点红了脸。
赵炎木着脸:“……嗯。”
青木儿忍了忍没忍住,偏开了头,低低笑了一声,他怕赵炎看了不高兴,手背挡了挡下半脸。
赵炎不仅脸红了,他浑身都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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