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慕执拗地举着瓶子,指尖沾着冰镇的水汽,阳光穿过瓶子,在他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林飞鱼拗不过他,只得接过瓶子,仰头喝了两口。
她将瓶子递回去时,江起慕没接,反而抬起手,轻轻替她擦掉嘴角的水珠。
“……”
林飞鱼愣住了。
夏日清晨的阳光打在江起慕的脸上,他的眼眸低垂,显得睫毛又长又密,眼底闪着细碎的光,林飞鱼撞上他的眼,心跳顿时漏跳了半拍。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强作镇定。
江起慕却很自然接过瓶子,就着她方才喝过的位置,仰头灌了一大口。
林飞鱼看到他喝汽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一滴汽水顺着唇角滑落,被他随手抹去,她倏地别过脸去,耳尖红得滴血,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
虽然两人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可江起慕这样的举动,还是让她心跳开始疯狂地加速。
噗通、噗通。
声音大得几乎要盖过站台嘈杂的广播声。
走出火车站时,夏日骄阳正好。
在等公交车的间隙,林飞鱼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悄悄用余光打量身旁的人。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的侧脸,以及——那只红得几乎滴血的耳朵。
林飞鱼怔了怔,随即嘴角上扬,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原来在这场心跳的较量里,慌张的不止她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林飞鱼将这几天发生的种种,包括常美流产的前因后果,一一说给他听。
江起慕也很是震惊,没想到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回到家里,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
客厅里多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门口而坐,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脖颈线条分明,后背魁梧宽厚,明明只是随意坐着,却透着一股与常人不同的挺拔气质。
家里就常静和这陌生男人。
常静看到他们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二姐,你们可终于回来了。”
听到动静,那人转过头来。
林飞鱼看着眼前人,眉头轻轻皱了皱,觉得这张脸莫名熟悉,可一时半会怎么又想不起名字。
“怎么,不认识我了?”来人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古铜色肌肤映衬下格外醒目,“你们这副表情,活像见鬼了似的。”
林飞鱼突然瞪大眼睛:“钱广安?你是钱广安?!”
“可不就是我。”他站起身,张开一只手转了个圈,“怎么样,变化大吧?”
林飞鱼上下打量着他,点点头说:“长高了,瘦了,也……”她顿了顿,“黑了不少。”
钱广安对前面两个夸奖照单全收,对最后一个就不那么满意了:“这叫阳刚之气懂不懂?再说了,”他故意走到江起慕旁边,摆了个姿势,“我现在这身高这模样,跟江起慕站一块也不差吧?应该能称得上大院院草吧?”
林飞鱼摇头:“帅不帅没看出来,自恋倒是长进了不少。”
“哈哈哈——”
钱广安听到这话,再次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充斥着小小的客厅。
就冲着这点,林飞鱼觉得钱广安的确变了不少,除去外表不说,就说这性子,变得爽朗了,要是换成以前的钱广安,这会儿早翻脸了,要是放在小时候,铁定要跟人干一仗。
江起慕把东西放下,一拳轻捶在他肩上:“结实了不少。”随即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右手,“不过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骨折了,不碍事,养一两个月就能好。”
钱广安晃了晃打着石膏的右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林飞鱼挑眉:“你就是因为这个提前退伍的?我记得之前阿姨说过,你原定要中秋后才能回来。”
钱广安点点头,忽然局促地摸了摸鼻头,眼神飘忽地瞄了林飞鱼一眼,又飞快移开。
他指了指客厅的角落,声音不自觉地压低:“那个……我有些事想单独请教你,能借一步说话吗?”
“行啊。”
林飞鱼爽快地应下,率先朝角落走去。
江起慕刚要跟上,就被钱广安横跨一步拦住。
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四目相对,江起慕眉梢微挑:“我不能听?”
钱广安耳根发红,摸了摸鼻尖:“这个……不太方便。”
说完快步追上林飞鱼,高大的背影竟显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阳光透过纱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钱广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一会儿摸摸鼻尖,一会儿又挠挠后颈,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能吐出半个字。
林飞鱼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再不说话,江起慕就该过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钱广安猛地抬头,目光越过林飞鱼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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