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鬼?”晓羡鱼睁大眼睛,“怎么回事,你之前去了哪里?”
说着她直起腰,飞速将奚元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他完好无损。
“小仙姑,我无碍的。”奚元低眉一笑,“此前不知踏入了什么迷局,回过神时已经与你分开。”
这洞穴乃山神老巢,有些迷阵不奇怪,人没事就好。晓羡鱼放下心来,起身打量四下。
此处仍是她进入心茧前的所在。阿音那小姑娘抱着膝蜷在角落里,怔然地望着这边——心茧瓦解,作为源头的她想必也感应到发生了什么。
晓羡鱼对她笑了笑。
阿音眼中似有细碎的泪光闪动,片刻后,她也扬起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小姑娘的心结已解,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无头女鬼了,
晓羡鱼于是又望向另一边。
商宴站在不远处,样子有几分古怪。
他脑袋低垂,朝着石壁一动不动,像是在面壁思过。
晓羡鱼听见他小声咕哝着什么,她好奇地凑上前去细听,发现他说的是——
“我是小草……我是小草……我是小草……”
“我是小草。”
“……”晓羡鱼大为震撼,“商公子这是怎么了?”
奚元慢悠悠来到她身侧,,“不知道,许是疯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
晓羡鱼茫然片刻,悟了。
——看来商小公子果然也被拉进了心茧之中。只不过,这倒霉孩子大概是变成了某个犄角旮旯的一颗小草,不会说话不会动,全程什么也做不了,心智慢慢受到了蚕食。
眼下虽然茧破了,意识却还在里头打转,当真认为自己是棵草了。
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何时能够恢复,取决于受的影响有多深,若是严重点,也许他这辈子都不能恢复了,就这么彻底变成个傻子——以为自己是小草的傻子。
那也同真的变成一棵草无甚区别了。
晓羡鱼正琢磨着有什么法子能救救他,突然,商宴缓缓蹲下身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晓羡鱼吓了一跳:“……商公子?”
商宴悲痛欲绝:“没人给我浇水……为什么没人给我浇水……”
晓羡鱼:“……”
好了,没救了。
奚元撩起眼皮,瞥了商宴一眼,笑着道:“商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好
的——别看他了,小仙姑,我有要紧事。”
还是熟悉的“吉人自有天相”,还是总觉得不像什么好话。
晓羡鱼觑着他:“什么要紧事?”
“我找到‘山神’了。”
“……什么?”晓羡鱼一愣,“在哪儿?快带我去——”
奚元挑了下眉,十分自然地回答:“我将它带过来了。”
晓羡鱼:“……”
晓羡鱼:“???”
奚元低下头,慢条斯理地从雪袖中摸出一个东西——晓羡鱼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颗骷髅脑袋。
“你是说……”晓羡鱼沉默半晌,“这个东西,是山神?”
奚元拎着骷髅头,冷白手指轻轻敲了敲它的头盖骨。
“嗯,”他笑起来,“这就是山神。”
烈酒洗剑 “这天底下无人能赢我。”……
青年的指节修长, 微微用力扣着白骨头颅,拉扯出手背明显的筋络。
他的手皮肉薄,骨感重, 又没什么血色,在这么一幕下, 竟莫名有种诡异的美感。
晓羡鱼端详那只手……那颗人头骨。
头骨的主人显然故去有些年头了, 表面饱受侵蚀、坑坑洼洼, 颜色也十分暗沉, 远不及抓着它的那只手苍白。
不过,倒是没看见有什么苔藓尘灰覆在其上。
山神……居然是一颗人头骨?
还是如此平平无奇的一颗人头骨。
晓羡鱼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干巴巴点评了一句:“它……还挺干净。”
“原本脏得很,我将它细细洗净了。”奚元慢吞吞开口,“洗不去的脏污,便在粗粝的石头上打磨了一番。”
说着, 他还将手中头骨全方位展示了一遍, 像是展示自己精心雕琢的作品。
晓羡鱼:“……”
虽然一向知道倒霉鬼爱讲究……但这样是不是有点儿不分场合了?
奚元却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搭下眼皮, 嗓音里透出点倦懒意味:“那时寻不到你, 我有些无聊。”
好家伙。
晓羡鱼顿时睁大了眼睛——因为无聊, 所以就把白骨人头抛光打磨解闷玩?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终决定放弃纠结, 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就是山神?”
瞧着可不怎么像。
“这个么, ”奚元坦然回答, “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