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进殿通传:
“陛下,卫国公求见。”
燕修云头痛地扶额,无奈道:“请吧。”
烟雾缭绕中,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拄着桃木拐,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老臣李烈,拜见陛下……”
燕修云亲自上前迎接,摆出一副笑脸道:
“卫国公年事已高,何苦顶着如此大的风雪进宫呢?
来人,还不赐座看茶?”
李烈动作迟缓地坐下,开始打量起紫云殿内的陈设,感慨道:
“老臣致仕多年,已经许久不曾踏足这里啦……没变,没变,呵呵……还和先帝在时一个样。”
他的目光落在大殿角落摆设的棋盘上,笑道:
“当年先帝总喜欢要老臣陪着下棋,每每下完棋,还要让御医来替老臣把脉之后,才让老臣离开。”
燕修云道:
“当年父皇南巡之时曾遇刺客,是您拼死挡了一刀,这才救下父皇的性命,而您却心脉受损,落下了一辈子的病症。
您是我们燕家的恩人,父皇盼着您长命百岁,如今朕是天子,自然也盼着您身体康健,百岁无忧。”
说罢看向赵总管,“去,请窦御医来为卫国公诊脉。”
“是。”
李烈望着赵内侍离开的背影,又长长叹道:
“先帝与陛下都眷顾我们李家,李氏子孙自然要肝脑涂地报效朝廷。
须儿的父亲走得早,从小是在国公府上长大的,虽然是老臣的侄儿,可老臣却早已将他视如亲子。
这孩子对陛下和朝廷忠心耿耿,如今却被那个祝澜害得客死异乡……”
燕修云忽然沉声道:
“可朕怎么听闻,他和青州贪墨的那些官员,似乎有些来往?”
李烈愣了一下,当即便离开椅子要跪下,哀声道:
“那都是祝澜为了逃避责任,信口雌黄!
她如此说,可有什么证据?若拿不出证据,那便是污蔑!
此女性情狡诈,巧舌如簧,以私刑加害同僚,简直目无王法。
求陛下为老臣、为李氏一门做主。务必以国法严惩祝澜!”
“卫国公快起来。”燕修云亲自扶着李烈坐下。
“祝中丞明日才回到京城,您先回复好好修养。
此事待朕查明之后,自会给您一个交代,您看可好?”
卫国公握住燕修云的手,“陛下,老臣思念先帝已甚,愿即日前往为先帝守灵。
在贼子祝澜被正法之前,老臣绝不踏出先帝陵墓一步,还望陛下成全!”
燕修云只觉一个头有两个大,尚未想好劝慰之词,李烈已经起身告退了。
望着李烈蹒跚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殿外,燕修云终于转身,一把将案上的香炉和奏章全都拂到了地上!
打入天牢
卫国公府。
“老爷回来啦?夫人正在院子里等您呢。”婢女见到李烈回府,上前轻声道。
李烈点点头,步入内院,果然见夫人正在等候自己。
岁月在夫人端庄的面容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身材也略显丰腴,却依旧不失风韵。
只不过这一丝风韵,在卫国公眼中早已没了半分乐趣。
“老爷,听闻您为须儿之事面圣了?”夫人轻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李烈敷衍地点点头,并未坐下,直接问道:“何事?”
夫人心中一紧,缓缓开口:
“须儿毕竟不是咱们的亲生儿子,又未得您器重。若陛下有意偏袒那御史中丞,您何必为一个已逝的侄子招惹陛下?
咱们国公府虽有功勋,但若朝中势力紧逼,万一惹怒陛下……”
“无知妇人!”
李烈有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国公夫人忧心忡忡,没有接话。
李烈道:
“我告诉你吧,把这事儿闹大,是镇北王的意思。
那祝澜与咱们李家素来不对付,此番正好有镇北王的助力,干脆将她拉下来。”
李烈站起身向别苑走去,又回头说道:
“对了,今日起我要搬去渡心寺为先帝祈福,你帮我简单收拾些御寒的衣物带上。”
国公夫人闻言不敢多问,只道:“那妾身去为老爷送饭……”
“用不着你,让慧儿来就行。”说着,李烈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痴迷的笑容。
他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别苑的小径上,好似迫不及待要去见什么人。
国公夫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
“又去找那狐狸精……”
咬牙切齿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侍女阿笑走上前来唤道:“夫人……”
“滚!”
一巴掌狠狠落在阿笑脸上,国公夫人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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