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伤都好了,却还是连句谢谢都没正儿八经的说过,算起来是自己的失礼。
“主子,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玉弦蹙眉起疑。
“胡说什么,我这好端端的,哪有什么失魂落魄!”苏婉轻斥一句,抬步就往外头走去。可是巷子外头,苏离蹙眉伫立。
苏婉愕然,身子下意识的一颤。方才自己开口了,所以——知道秘密的人太多,就不再是秘密了。
茶楼的雅阁,苏婉认得,这是她那一次替容景甫约苏离出来相会的地方。她在担心,在焦虑,如果容景甫赶来,那么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秋玲奉上一杯清茶一杯果茶,苏离道,“都下去吧!”
玉弦还在犹豫,可是苏离出门,身边带着不少奴仆,她纵然提着墨砚,奈何也砸不死这么多人。苏婉深吸一口气,看了玉弦一眼,玉弦只得会意的退下。
关上房门,就剩下两姐妹了。
苏离道,“咱们好久没见了,婉儿,你最近过得好吗?”
桌案下的手,死死攥紧了罗裙,苏婉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平静。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说话,方才那句话,苏离到底听到没有?
“方才我听见了!”苏离道。
苏婉骤然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苏离。
苏离漫不经心的喝一口酸酸甜甜的果茶,“你的嗓子好了,是吗?”
握紧了手中的杯盏,苏婉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没有说话。
“这样也好,我心里的愧疚能少一些。”苏离继续道。
“你不想杀了我吗?”苏婉终于开口。
苏离凉凉一笑,“杀了你做什么?你是我妹妹。”
“我是你妹妹?”苏婉笑得凉薄,“姐姐果然好肚量,不但如此照顾我这个妹妹,还替我照顾夫婿,替我生儿育女,真是辛苦姐姐了。”
苏离面色一僵,她从未想过苏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从前的苏婉,温和婉约,从不会如此冷嘲热讽自己。这会子,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婉儿,你变了。”苏离打量着眼前的苏婉。
依旧是素衣罗裳,解下面纱后,容颜未改,但浑身上下透着的寒凉之气,却是前所未有。这一刻,苏离在苏婉的脸色,察觉了从未察觉过的倔强。
已然到了这地步,苏婉也觉得没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横竖她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而此刻苏离也发现了她的秘密。他们的秘密,都足以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姐姐是觉得我说的话难听吗?”苏婉冷笑,“既然难听,不做不闻就罢了!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何况我又不是旁人,我是你妹妹。姐姐替我周全了那么久,我说两句感谢姐姐,有什么不对吗?”
这话让苏离面色发白,握着杯盏的手也有些轻微的颤抖。
一如林慕白所教育的,女人太过懦弱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觉得你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理所应当的。如果你不学会反抗,那么早晚有一天,旁人吃你肉喝你血,也是你活该。
她正学着,像林慕白一样,活得像个自己。
至少不必再把自己的尊严,铺展在别人的脚下,任由践踏。
苏离勉强保持微笑,“长久不见,妹妹这是跟谁学的?”
苏婉笑了笑,“姐姐这话说的,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很多事情不是跟谁学的,而是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我这厢从云中城回来,就憋着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如今难得能说出口了,姐姐自然一时半会的难以适应。等着姐姐适应了,也就罢了!”
听的这话,苏离的笑渐渐变得凛冽起来,她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我听人说,你已经离开了齐王府。”
音落,苏婉低头品茶,并不做声。
苏离继续道,“我让人仔细的查过,你好像受了伤,但也因为这样,齐王府怎么都找不着你。”她抬头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苏婉,“殿下还在找你,可见他是想让回去。婉儿,如今的京城太乱,不适合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转悠。若是遇见坏人,又该怎么办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如何是好?”
苏婉只觉得心里发笑,坏人?
该死的该杀的,她都遇见过了吧!
还能遇见什么坏人呢?
这辈子如果没有遇见苏离和容景甫,也许她此生都不可能有污点,更不可能出现所谓的坏人。她会过得很幸福,来日嫁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儿女绕膝。
真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是齐王府才对!
“多谢姐姐的关心,我如今过得很好。不必再尔虞我诈,不必再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我过得很自在,活得像个真正的人,而不是行尸走肉。”苏婉起身,“多谢姐姐的款待,若是姐姐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如果齐王殿下知道你恢复了嗓子,你觉得他会如何待你?”苏离淡淡然开口。
苏婉顿住脚步,扳直了身子,俄而回眸望着苏离,“我想姐姐不会如此绝情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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