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背,源雅信以倭语道:“三浦君,不必再劝。”
“相信,大景人有自己的办法,解决那黑雾之事。”
源雅信在大雨中狼狈得很,但说此话并未怀什么好意。
大景人已走,朝鲜人也走了,只余下这嘴巴不干净的小子,源雅信也不想再伏低做小,抛媚眼给瞎子看。
与那姓三浦的番邦随从一道,离开了花林。
方才还热闹的林中,只余下玄泽一人。
他周身淋得湿透,望向一处,喃喃道:“沈大人着急忙慌干什么去了?”
……
赵鲤拎着沈小花身上的蹀躞带,在海棠花林中奔跑。
她今日精心拾掇过自己,脸上敷了薄粉,穿了新衣。
可不想在这大雨中淋成回南天的掉色画。
沈小花被她提溜在手里,四爪不自觉地蜷缩起,尾巴卷着挡住自己小铃铛一脸生无可恋。
突然,它耳朵一转,听到了跟来的脚步声。
见赵鲤一手挡头护脸,一点没留意身后,沈小花不得不好心喵了一声。
赵鲤脚步稍缓,下一瞬,头上雨滴被一件大氅遮蔽。
赵鲤嗅到了熟悉的冷调木香。
手上力气顿失,被她拎着的沈小花脱身出去。
她仰头看,便见沈晏立在雨中,张臂以氅衣为她遮雨。
赵鲤看着他,看见了他手上的白玉扳指。
错乱时空中,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在此时重叠。
赵鲤来时,心中有许多问题要问。
可此时望进沈晏深邃的眸子,她却什么都不想问了。
化为懒妇鱼的于清曾纠结她不是阿润,那时赵鲤劝她难得糊涂。
现在,那句话用来劝自己似乎也合适。
沈晏看着赵鲤,等她开口询问。
雨水滴滴答答落下,将沈晏鬓发沾湿。
他见赵鲤忽而漾起笑脸,举手帮他摘下一片被雨水打落粘在他脸边的海棠花瓣。
“我回来了。”
赵鲤仰头看着他,眼睛越发的亮,倒映漫天落雨残红。
沈晏莫名松口气。
他想说些什么时,赵鲤揪着他的衣襟,将他扯得弯下了腰。
以吻封缄。
雨越发大,沈晏舌尖被赵鲤吮得发麻。
他心跳越来越快,心中鼓鼓胀胀塞满的情绪都快要溢出来。
他将赵鲤托高一截,紧紧抱在怀中。
赵鲤睫毛上沾了雨水。
她被亲得鼻尖发红,许久才喘息着,失神呢喃了一声:“这种劈腿似的禁忌感,好像也不错。”
亲一人,如同亲两人。
赵千户血赚!
沈晏看她唇角窃喜的笑,虽不知劈腿是什么,但大致能领悟意思。
不由一挑眉,轻掐了一把赵鲤腰侧:“总是胡说,也很敢胡思乱想。”
赵鲤脸上薄粉被冲开,她额头抵在沈晏心口,听着他的心跳轻声道:“那个时候,我的心……曾动摇。”
“为了沈大人。”
另一个时间线的沈晏,曾在赵鲤心中留下她自己都不敢直面的痕迹。
无论时空如何变幻,赵鲤与沈晏为同路人,相互吸引是必然。
赵鲤说得含糊不清,可沈晏听得明明白白。
全部都被接受的他收紧手臂。
埋首在赵鲤的肩窝,发出低低的喜悦笑声。
春日第一场雨,下得越来越大,急雨浇不灭浓情。
但……能浇湿猫咪。
终究不放心那对不太正常的男女,沈小花蹲在枝头为他们把风。
浑身毛发都湿透的独眼狸猫,忍不住龇牙。
下雨也不知道躲,人类真是黏糊得让猫恶心。
对答
回龙观精舍,沈晏临时住在此处。
大雨如丝如缕,铺天盖地。
雨水打在瓦上发出清脆又催眠的声音,随后汇集成一道,顺着檐角黄铜承雨铃汇入养着小鱼的陶瓮。
朦胧雨幕中,半人高的香炉立在屋中,炉中燃着热炭,发散着热力。
四周垂帐阻挡热气流动,形成一片隔绝外部的空间,帐中温暖又慵懒。
未曾料到赵鲤会来,也未曾料到这场大雨。
沈晏此处没有备下女子的衣衫。
洗漱后,赵鲤穿着沈晏的里衣,没个坐样地趴在他膝头。
“熊弼已到北疆接手了防务,但要和平剥除柴珣的势力,还需要些时日,且不能太过粗暴。”
行伍军汉,尤其是北疆等地的军中汉子远不似盛京京营军士油滑。
这些戍边的战士忠耿,贸然动手清洗必然牵连无数,也易失了军心。
目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闹出巨大丑闻,削弱柴珣名望,削弱他身上的光环。
从古至今,要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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