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着赵鲤眨巴了一下它蓝钻般的眼睛。
喉中呜呜不停,还要贴上来。
赵鲤突然的举动,让严焱和绢娘都很迷茫。
赵鲤不解释,黑着脸够来挂在旁边的蹀躞带。
湿润的手沾了随身携带的朱砂,抹在掌心。
“阿鲤?”
绢娘有些忌惮的后缩。
严焱什么都没意识到,脸上还有疑惑:“洗好了吗?我还说给你擦背呢!”
下一瞬,赵鲤一巴掌挥出。
沾着朱砂的手,抽向阿水。
本无实体的雾气团,却被赵鲤的巴掌抽个正着。
打着旋飞到屋角,撞烂了一个衣架子。
严焱脸上神情顿住,正要质问却听飞出去的阿水哎哟一声。
挨打忘了夹嗓子的小玩意,声音粗粝如抠脚大汉。
严焱整个僵住。
绢娘准备劝架的手,都顿在半空。
赵鲤收回手,撩了一捧水擦脖子,开口道:“不装了?”
严焱和绢娘脸上神色变幻。
严焱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人分男女,异兽是不是也分公母?
她们一直瞧着阿水生得可爱,竟都默认了是雌。
起居坐卧,洗澡沐浴从不避讳,还常常与它亲昵。
严焱看向屋角被朱砂烧得满地滚惨叫连连的阿水,皮肤上肉眼可见的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忙遮住身子,探手就要去拿水瓢。
比她速度更快的,是绢娘。
一些白色细丝,簌簌地伸向阿水。
赵鲤披了一件衣裳在肩头,从水中站了起来。
烧得满地滚的阿水,好容易在地面蹭掉了朱砂。
身上雾气都变得有些淡。
但那些都暂时不重要,它瑟瑟发抖地团成一团。
“给个解释的机会?”
眨巴着水汪汪的钢蓝色眼睛,用粗粝的声音问道。
下一瞬,严焱拿着的水瓢朝它扔了过来。
“受死!”
异常
这日,在澡堂子挨的这一顿毒打,名为阿水的生物,往后余生都牢牢记得。
尤其那个瞧着无害的阿鲤姑娘。
沾着朱砂的巴掌,一掌疼过一掌。
它避无可避,险些消散。
严焱手里舞动着水瓢。
她以女儿身干着潜火卒的活计,可不是全靠阿水。
在挥舞木头水瓢时,肩背胳膊的肌肉线条,扎实又漂亮。
“一年!”
严焱一边敲一边念:“你骗我一年!”
她舞动的水瓢穿过了阿水雾气组成的身体,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阿水撅着屁股,双爪抱头根本不敢逃:“你听我狡辩!”
严焱听见这粗粝的嗓音便恼火,扭头去找赵鲤讨要朱砂。
阿水化成一团雾气,缠住在她的手上。
膏药一般甩不掉。
严焱嘶哑的喊声,几乎冲破屋顶:“你滚开!”
涌动的雾气中,尤传出阿水辩解的声音:“我方出生,迷迷糊糊跟了你,不是诚心欺骗。”
“我只是一岁的宝宝啊!”
它用粗粝的成年男声喊出这话时,格外荒诞。
赵鲤扇它的手都顿了一下,绢娘缠绕的蛛丝也是一松。
理论上,确实如此。
可实际上……
赵鲤又扬起了巴掌。
这出荒诞的闹剧,最终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请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敲门的是坐在前边柜台的小姑娘。
隔着门板,她听见赵鲤她们这间屋子声音成分复杂。
似乎有男人的声音?
她不确定的叩门,善意提醒道:“没事吧?”
严焱不想砸了自家生意,强敛怒气,正要回答。
便又听门外的姑娘道:“潜火卒来人,说是火场起火点,有点不对劲,请您去看看。”
赵鲤三人相互看看,齐齐收了手。
阿水还没松口气,便有绢娘沾了朱砂的蛛丝探来,将它一圈圈缠住。
“这笔账待会再算!”
严焱敬业,记挂着火场那边的事情。
赵鲤和娟娘将阿水殴打了一顿,也解了气。
总不能就这样宰了它。
只将此事暂且记下。
严焱将它用布一卷,扣进了一个木盆中。
她们原本的衣裳都脏得不像样,赵鲤暂时换上了严焱留在温汤客舍备用的男装。
严焱脸红成了一片,十分不好意思的对赵鲤道:“对不起阿鲤。”
“行了。”赵鲤打断了她的自责,“打也打了一顿,消气了!”
得了她变相的安慰,严焱猛地松了口气。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