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能窝在宅子里等着孤独终老。”
元惜娘子初初入住白梨巷的时候,虽素颜乌发,却着实惊艳到不少人。这一巷子差不多都是同等身份的女人,依靠着姿色过活,难免存着比较的心思。元惜娘子一来,绝大部分人都要往后排了。
她是谁,她的男人是谁?巷子里议论了好几天。
有名唤做豆蔻的姑娘禁不住好奇心,寻了借丝线的借口上门,元惜娘子和顾铃娘子温和地招待了她。
豆蔻趁机提问,元惜轻咳几声,回答如山泉溪流,不紧不慢:“我与妹妹是绣娘出身,在北盛讨了几年生活,奈何北盛人才济济,我们俩的绣活算不得顶尖,几年下来,又辛苦又赚不到钱,索性就回来了。”
“看姐姐的模样,是嫁过人的,怎么不见你家夫君呢。”
“夫君从军,等闲不得归家,约莫过年才能见到人。”
豆蔻待要在问,元惜娘子却猛然咳嗽起来,一张素脸咳得雪白雪白。一直站在元惜娘子身边的顾铃不得不送客:“豆蔻姑娘,姐姐她身子弱,感染风寒还未好全,待得久了。怕过了病气给你。”
“那么元惜姐姐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豆蔻不好再坐,告辞离开。
很快,白梨巷传遍了。大家伙儿对元惜的话将信将疑。元惜的容貌气度都不像是能给人做外室的,然而多少开在枝头的花朵,都最终零落成泥。白梨巷里的姑娘,有情愿的,有不情愿的,最后都认命了。
婉柔,正是相信元惜属于零落成泥的那一批人。元惜已经比她美丽了,岂能比她命好?她攀上的是新任郡君的小舅子,现下对她正热乎,她是白梨巷中,最有可能得到名分的人。
马车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婉柔赶紧收回思绪,带着丫头匆匆上车。
梨树枝叶扶风,又掉落了几片叶子。
丛绿锁好门,转过照壁。看到云意正站在一株梅树下,忙劝:“哎哟,姑娘,天一日日见冷了,你的风寒刚刚好,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呢?”
云意回身,指了指自己身上厚厚的霜色紫藤花披风:“我穿得严严实实的,不怕。丛绿,你看,这株梅树冒出来不少花骨朵儿,大约快开了。”
“我瞧瞧。”丛绿看了一圈,道:“果真呢,这是株红梅,下雪的时候盛开,肯定特别艳丽。姑娘,我今日路过城门的时候,看到城门附近的腊梅已经开了,这红梅啊,应该也快了。”
云意笑了笑:“再过两天就是腊八,又能吃八宝饭了。”
一阵寒风吹过,冷气直往脖子里钻。丛绿拉过云意:“姑娘,咱们别在这站着了,你先去屋里坐着,我去做菜,今日咱们吃鱼汤火锅。”
云意依言进门,屋里烧着碳,暖烘烘的。云意除下披风,露出湖蓝色绣蘅芜的对襟小袄,底下青蓝色马面裙。莹白的小脸未施粉黛,衬得眼眸乌黑如浣。
靠着软枕挨在小榻上,云意望着外头暗沉下来的天空,心绪浮动。
六日前,她与丛绿千辛万苦到达珞州,珞州的城门加重了守卫,她偏又病了,差点暴露行迹。幸而遇到云家潜在珞州的暗子,才逃过一劫。
暗子将云意和丛绿安排在白梨巷的宅子里,自去想法子联络明州的云家。一来白梨巷里都是女子,云意与丛绿住在这里不会太显眼。二来白梨巷远离闹市,对云意养病有益。
就这样,云意和丛绿,在白梨巷住了六日。眼看她已痊愈,暗子却未再出现。不知他是否联络上云家,安排好离开珞州的路线。
“姑娘,鱼片好了,走,吃饭去。”丛绿站在外头,笑盈盈地等着云意。
云意正要起身,忽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三短三长。
丛绿瞪大了眼睛,望向云意。这是暗子的暗号,他回来了!
“去看门。”云意声音发紧。
丛绿答应一声,手伸向袖带,捏住了迷药包。
门外是一身灰扑扑的中年男子,戴着斗笠,挑着装满各色货物的担子:“姑娘买头油么,我家的头油是婆娘做的,又好又便宜。”
丛绿捏着药包的手松了:“进来罢,我们家正缺头油呢。”
挑货郎一进来,门便严严实实关上了。挑货郎摘下斗笠,放下担子,露出不起眼的一张脸:“姑娘在何处?”
“你随我来。”丛绿在前头引路。
云意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看到挑货郎,也不多话,直接问:“联系到哥哥了?”
“是,公子知道姑娘逃到珞州,离明州仅仅咫尺之遥,既担忧又高兴。经过这几日的筹谋,终于定下计划,来接姑娘。”
“哥哥要亲自来接我!”云意大惊:“万万不可,哥哥是家里独子,军中大将,怎么可以为我涉险,我不允!”
挑货郎苦笑:“公子执意如此,他说姑娘为云家,为虞国吃了太多苦。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接姑娘回家。”
鼻子一酸,泪花不觉盈睫。云意眨了眨眼睛,问:“哥哥的计划是什么?”
“珞州城中有一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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