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落地蒂尔庄园时,已是凌晨两点五十。
主楼里意料之中地关着灯。雷昂没想到先生凌晨回来,匆匆从员工别墅出来时看见男人已进了主楼,迪勒也开车离开,应该是要直接休息,便没有跟上去打扰。
周寅坤是打算直接回房间的,但刚迈上台阶又折了回来。
他走到客厅沙发旁摁开落地灯,暖黄灯光亮起,茶几上多了盏之前没有的香薰蜡烛。拿起来瞧了眼,放置在玻璃容器的白色蜡烛边缘略有不平,外侧杯壁上还沾了几朵小花。
一看就不是管家置办的。
蜡烛旁还放着一小盒火柴,他索性坐到沙发上,抽出火柴点燃烛芯,把蜡烛放回了茶几上。
烛光微微摇曳,淡淡的香味很快弥漫出来。说不上是个什么味道,但清香甘甜,闻了让人心情愉悦。正品味着,楼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哒声。
紧接着是很轻的脚步声。
夏夏度过了一个欢乐热闹又充满美食的平安夜,尤其是天台的烤肉,她吃了不少。不过就是稍微有点咸,睡到一半被渴醒了。
倒水这点小事,她绝不会打电话麻烦别人,便自己开门出来。
却没想刚走到楼梯口,竟看见客厅的落地灯亮着,她明明记得是关了的。视线落到茶几上,上面正点着她做的香薰蜡烛。
难道是……视线看向沙发,她下了楼梯走过去,头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绝佳的侧颜。
男人还穿着西装,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边缘。落地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衬得轮廓愈发深邃。从额头到眼梢,从鼻梁到下巴,每一处都像精心雕刻般叫人挑不出错处。
这样看着,一点也不像坏人。
可是……那个人睡着时也是这样。
“阿利斯。”她轻轻叫了声。
男人没反应。
她不由走近蹲下身,又叫了声:“阿利斯?”
柔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女孩馨香温热的气息倾洒而来,周寅坤闭着眼,有些心猿意马。然他硬是没作声,就等着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是轻轻给他盖上毯子,还是什么也不管地走掉?
没想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悄悄握上了他的手。
男人心尖一颤。
夏夏连叫他两声都没反应,视线便落在了男人垂在沙发边缘的右手。她轻轻握上去,将他手侧过来,露出虎口下方的手掌边缘位置,仔细看着。
这里上次在游艇时她就看过,并没有陈旧的咬痕伤疤,但相似位置有条红痕,看上去像被尖锐物所划。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位置?
落地灯光暖黄,不够明亮,她不由又凑近了一点。红痕看不出新旧,会不会……是祛疤手术后的痕迹?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震。
以他的财力和人脉,只要想做肯定是做得到的。
如果这真的是祛疤术后留下的痕迹,那么——视线不由上移,落在男人胸膛。那个人胸膛、小腹、手臂、肩膀上都有疤,如果真的做了祛疤手术,应该会留下相同的红痕。
这么想着,她又看了眼男人的脸。
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夏夏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她屏住呼吸,干净的指尖触碰到他胸前的衬衣扣子。最上面两颗本就没扣,夏夏从第叁颗开始,指尖拨动,扣子轻松解开。她轻轻挑开一点,还是看不见。
只能再解一颗。
她尽可能轻地拨开第四颗扣子,再往下就到小腹了,她凑近照旧要挑开边缘往里看,此时头顶忽觉异样,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黑眸。
夏夏吓了一跳,连忙后撤却又脚下一崴,跌坐在地毯上,身后香薰蜡烛都被扑灭了。
男人什么也没说,慢悠悠地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西装里快敞到小腹的衬衫。客厅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我、我……”夏夏没想到刚刚还熟睡的人竟突然就醒了,她脑子一片空白,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虽然你是我请来的客人。”周寅坤单手扣着扣子,“但你这种行为,我不是很能接受。”
“不,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脱我衣服,是想看什么?”
夏夏一惊:“我不是要脱你衣服,我只是——”
“只是解了扣子。”男人凉凉地瞧着她,一副“这话你自己信吗”的表情。
女孩张了张嘴,却也不能说出实情,最后干脆站起来诚恳道:“抱歉,是我、是我唐突了。”
说完也不等他接受,就急匆匆地上了楼。那背影瞧得出的局促,也不知她下楼是干什么来了,总之是什么也没干地又跑回去了。
二层房间传来关门声,周寅坤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已经熄灭的香薰蜡烛。
尽管先后帮了她两个朋友,但周夏夏不是那么容易动心的人,不可能对才认识几天的阿利斯产生别的想法。能让她干出解男人扣子这种事的,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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